“我不帮情敌。”
游然他爹完犊子了。
被起诉涉嫌x侵未成年。
放在平时,这事儿对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打两个电话、花几笔钱就算解决了,可偏偏受害人铁了心要走法律途径,还他_M捅到了媒体那边,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舆论的巨大压力让他爹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更惨的是墙倒众人推,一个个都落井下石来了。
对家起诉他爹贪污受贿、前员工指控他利用职权x*扰nv下属**一项项证据确凿,哪怕请最好的律师也够他爹蹲个二十年。
游然为此事花了大半积蓄,这下全打了水漂,本想及时止损,就让他爹下辈子在监狱里忏悔去吧,可他_M死活不同意,声泪俱下地求他再找找门路,“你爸没了,咱俩肯定也完了!”
游然其实是私生子,他爹前Q死了才转正,他_M这阔太太还没当几年就出了事,能不着急吗。
游然烦躁地推开她,“我他_M上哪儿找门路!个个都想跟我们划清界限,不踩上一脚就他_M算不错了!你告诉我,谁还敢帮咱们家,你那几个好闺蜜吗?”
“她们做不了主的**对了,你不是和沈寻走得近吗?那孩子人品好,你去求他,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游然不是没想过去求沈寻,他俩是小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但沈寻这人吧,有点毛病,死气沉沉的,跟块儿人形冰山似的,这段“友谊”基本靠他死皮赖脸维持着,如果不是为了结交人脉,他_geng本不会搭理他。
“**我试试吧。”
游然给沈寻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如今形势,求他帮忙找找关系,沈寻却冷不丁问:“游叔是被诬陷的吗?”
游然顾言辞闪烁:“我爸他就一毛病,风流**又太自我,经常误会对方的意思,可能**”
“抱歉,我没法帮忙。”
“A**没事、没事,我这不是着急么,你忙吧,拜拜。”游然挂了电话,狠狠骂了句脏话,“人家是人品好,人品好才他_M不会帮咱们家呢!”
“那怎么办**”游M_又开始哭,再好看的脸痛哭流涕起来也让人心烦,游然忍不住吼道:“别哭了!我再想想办法。”
游然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挨个找以前的好哥们求救,短短几天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然而转机没看到,雪上加霜的事倒来了——他被盯上了。
他名下的两家公司先后被查处偷税漏税,如不及时补缴偷逃税款并滞纳金,将被追究个人的刑事责任,然而游然如今_geng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求助沈寻。
这次他学聪明了,直接驱车上门,向沈寻百般保证发誓自己不知情,“我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吗?从小脑子就不聪明,充其量是个靠爹吃饭的二世祖,手底下的人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个顶锅的!”
幸好这回沈寻没再拒绝,直接问:“需要多少钱?”
游然比了个六,沈寻问:“六千万?”
“六个亿。”
“**我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
游然愁死了,殷切地攀着他的胳膊,“寻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爸他是自作自受,可我不是A!我什么也没干,被他连累得要吃牢饭了,我不想进监狱**”
游然长相随他_M,五官昳丽,此刻脸上又因愤懑而腾起红晕,看着更加楚楚可怜,沈寻心下不忍,“我尽力吧,晚上找找我爸。”
“不行!”沈荣斩钉截铁地说。
“可游叔犯的错不该游然来担,游然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大数他能什么都不知道?别拿他傻说事,他要真不知道,那脑袋就是个空心的!再说他爸那种败类,能教出什么好人,你多大了还被他骗得五迷三道的?”
沈寻最烦和他爸说话,永远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数落他,仿佛他这个人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于是语气也不由强硬起来:“我和游然认识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你不要将父M_的错延伸到子nv身上,他爸是败类,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荣直觉他话里有话,却没shen究,仍然试图将自己“过来人”的经验传授给他,“先不提他父M_,我就问问你,你对这个人究竟了解多少?怎么确定他不是在说谎?现在的社会,尤其是我们这个身份的,能有几分真心?你看我和你陆叔关系好吧,但他要是犯了事,我也得先T查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帮,都像你似的愣头青冲上去,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这场争论俨然从帮不帮游然升级为父子间的拉锯战,而这样的争吵几乎在沈寻每次回家后都会上演, 且均以他退让告终,这次也是一样,沈寻没心情再同他争辩,因为知道他爸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沈寻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再见。”
“那你到底——”
沈寻挂断了电话,他爸的声音戛然而止,心里的郁结却不上不下,沉甸甸坠在心头。
绝不能让游然去坐牢。
即使他注定不能和游然在一起,也必须护他平安。
沈寻苦恼地揪着头发,想不出这种时候还能找谁,游然一定是试过所有方法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他,到底还有谁能帮忙**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沈明诗给他发了好几条语音:“哥!我男神回国了!你快去和他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沈寻没顾上哀悼她的语文老师,先问他最关心的问题:“哪个男神?”
“这还要问?戚戚!你发小,我最最最爱的up主!”
“戚含真?”沈寻其实一开始就想到这个名字了,毕竟能让沈明诗惦记这么久的男神至今只有他一个,他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戚含真五年前走得匆忙,渐渐和他断了联系,后来成了一名美食博主,做个菜就把沈明诗迷得不行,某天看到自己亲哥和男神的He照更是疯了,日日后悔晚生了几年,没赶上和他成为青梅竹马。
“嗯,他发了微博,四点钟下的飞机,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唉我要是没看电影就好了,还能赶去接机5555**哥你快去给他接风洗尘,顺便把我也带上,妹子给您磕头了!”
“我和他很久不联络了。”
“所以才要联络联络嘛!gkdgkd!”
沈寻不懂后面那几个字M_的意思,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词,应付道:“你别管了,赶紧回家,注意安全。”
沈明诗发了个委屈吧啦的表情包,沈寻没再理他,开始思考找戚含真帮忙的可能x。
戚家是不折不扣的豪门,祖上五代就是富贾,戚含真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也就是戚含真的爸爸,他无心经营专注学术,所以家族企业多由小儿子戚松风打理,戚松风是老来子,比戚含真大不了多少,极宠这个侄子。
沈家之前和戚松风是邻居,戚含真老往戚松风家里跑,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沈寻那时候天天跟在戚含真屁gu后头“小戚哥哥小戚哥哥”地喊,后来大了就不叫了,关系也渐渐没小时候那么要好,跟同龄的游然倒是越来越亲密,但戚含真对游然一直不冷不热的,他会愿意帮忙吗?
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试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游然坐牢。
第二天沈寻挑了件礼物登门拜访,戚松风很久没见到他了,不由惊叹:“小寻都这么高了?再长两年能杵天花板上了。”
“戚叔说笑了,我早不长了。”
“我记得你比含真小五岁吧,今年二十一?”
“二十二了。”
“那确实不会再长了,不过这就够了,含真十七八就那么点个子,到现在也没长。”
“叔!”戚含真抱着只布偶猫从楼梯上走下来,“不说要开会吗?你快忙去吧!”
“行行行,你们聊,我上楼去。”
戚松风的脚步声彻底消融于地毯中,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或许只有戚松风还当他们是发小,殊不知他们中间隔了好几条海峡,数个小时的时差,还有足以磨灭一切情_gan的五年时光。
戚含真和沈寻四目相对又迅速错开,和他隔着两米坐下,低头撸了下人民币的后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话一出口,仿佛已经笃定他是有求而来,不是为了什么“重修旧好、再续前缘”,沈寻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事先准备的寒暄也说不出口了,讪讪道:“我想找你借点钱。”
戚含真愣了愣,展颜一笑,“怎么跟突然联系的老同学似的,你会缺钱?别是被盗号了吧。”
沈寻看他笑得眼睛都眯缝了,一张脸在明亮的光线下好看得过分,空中幽幽漂浮着的细小绒毛像是给他加了层*油滤镜,整个人透着柔和的美,连日来笼yinJ在心头的*霾竟散了不少。
不过这层滤镜却在下一秒被打破了。
“_M呀,你怎么掉毛了!”戚含真举起人民币,shen色ku子上已经全是白色绒毛,拍也拍不掉,戚含真放弃了,索x多抱一会儿,先前的紧张倒是被这一闹都散了,戚含真终于大大方方地看向沈寻,“你要借多少?”
沈寻有些难以启齿,“**四个亿。”
“**这叫找我借点钱?”戚含真不得不多zhui打听一句,“你要这钱干什么?”
“游然公司出了事,缴不上税款可能要坐牢。”
戚含真听见“游然”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的反_gan,随即恢复正常,笑容半是T侃半是自嘲:“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
“那你倒是大方,肯为他奔走借钱。”戚含真手心出了汗,撸猫都不顺溜了,“你还喜欢他,是吗?”
“嗯。”
“他知道吗?”
沈寻摇摇头。
戚含真心里突然像被揣进一个气球,正嘶嘶地充气膨*。
“你那时不是要表白吗?没成功?”戚含真说完就意识到,就算表白失败游然也该知道,所以沈寻应该一开始就没开口,不禁_gan叹,“你是真能忍A。”不怪他这五年从没主动联系过自己,心上人就在身边不也生生憋了这么多年吗。
“他不是gay。”
“噢。”戚含真点点头,脸色淡淡的,心里的气球越来越大,快要塞满Xiong腔了,“抱歉,这钱我借不了。”
“为什么?”戚含真之前的反应明明只有惊讶没有抗拒,而且以他的条件,这钱是拿得出的,“我让他打欠条,我来做担保**”
“不是钱的问题。”戚含真打断沈寻,手心的汗已经严重到人民币都不乐意给他撸了,疯狂翻滚表示抗议,他却并未觉察,仍机械x地给它顺着毛,佯装镇定地望着沈寻,眼睛里格外地空,又格外地满。
“我不帮情敌。”
砰——气球终于破了,密封的情意一朝释放,不管不顾地炸了一地。
注:文中涉及金融、法律等相关nei容均为瞎掰,一概为剧情_fu务,专业人士如有不适请捂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