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林先生好久没来了，院里的小护士们还常常问到林先生呢。”张恒态度温和地给林寄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在他旁侧的沙发上坐下。

“谢谢。”林寄眼睫微垂，小声地道了谢，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推到张恒面前。

张恒面露惊讶：“林先生，您这是？”

“若是有一天，我母亲的疗养费断了，就用这里面的钱支付。我也不知道够用多久，您先收着，没有设密码。”他们虽不缺他吃喝，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不会给他钱。这张卡里的钱是他偷偷拜托来给他瞧病的家庭医生，联系上老家的邻居，把老家房子卖了换来的。夏辰星他们都不知道。

“您……”张恒一时有点语塞，随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巴张合了好几下，才哑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算不是精神科医生，也能看出林寄的精神状态远不如上次见面时。恐怕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生怕到时候顾不上自己的母亲，才来早作打算。

林寄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不记得了……耳朵里有很多声音，也不断地产生幻觉，经常发呆，鲜少清醒……”

“能跟我讲讲是什么样的幻觉吗？”精神疾病的症状很多，有像林寄母亲那样，受到绝对的刺激后直接发病，也有林寄这样的，长久以来的压抑，慢慢侵蚀人们的意志，从而掌控他们的情绪。这样的人往往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却由于得不到正确地疏导，导致病情持续恶化。

“最近脑中总是冒出一些很美好的场景，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但我知道，那都是假的……您知道吗？那些场景有多美好，清醒过后面对现实时……”林寄缓缓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这里，就会有多痛……”

张恒从医数十年，接诊过无数个精神病患者，他可以体会到他们本就脆弱的神经在遭受一次次重创后会有多么痛苦。“林先生，我可以先为您做一个系统的检测。您还年轻，只要稍加心理治疗和药物干预，还是能够及时遏制的。如果您担心医疗费的话，我可以……”

张恒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寄打断了。

“谢谢张院长，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了……”

与其治好后更加清醒地面对那令人绝望的每分每秒，不如，就这样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当中……

等待最后的解脱……

女人正拿着彩笔在白纸上画画，凌乱的线条堆叠，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林寄嘴角含笑，站在玻璃外静静看着。

也许，多看几眼，他便能一直记着她了。

——这个世上，他唯一想要记住的人……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